最近,我和一位好友在網球俱樂部打網球。當時,正好有個父親在教兒子如何打網球。那個孩子看起來還不滿六歲,父親在教導他的過程中不斷責罵,喝斥它力道不足、短打力道不夠、步法不對、沒有適時從正手拍換成反手拍、身體與球之間的距離不夠近等等;而孩子則不停地抱怨身體不舒服,我猜那是他唯一能夠處理那種情況的方法。我想那個父親的本意是好的,他很認真地在教兒子如何打網球,也很想讓孩子知道他對網球的熱情和享受;而他現在對待兒子的方式,很可能正是當年他父親對待他的方式。或許他認為這就是為人父者教導孩子該用的方法。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觀察這對父子。後來,當我們停下來喝水時,我們發現彼此不約而同地注意到那對父子的情況,也發現我們兩人都經歷過和那個男孩類似的處境,直到現在,我們依然不斷在處理這種教育方式為我們所帶來的制約。
當我們能帶著成人的覺知與支持放掉過去的創傷時,就可以瞭解為什麼我們會有這麼深的不信任感,也可以瞭解為什麼自己在面對生活中的某些事情上,總是表現的笨手笨腳。當我們感受到自己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時,我們就比較能夠以慈悲與瞭解的態度來看待現在的恐懼與不安。而且除非我們能用成人鳥瞰的眼光,從童年那種無助、無反擊能力的角度,誠實地、赤裸裸地正視童年經驗過的事件,否則我們很難瞭解為何今日的我會有這種不信任的感覺和功能障礙的反應。當然,要清楚記得或感受童年時的事件並不容易,但是只要我們去觀察現今生活裡的不信任感,我們就能慢慢重新拼湊故事的碎片,讓我們知道這個不信任感的源頭,以及如何發展。
《當信任幻滅時》